改变一个人的认知靠说是很难的,但当自己亲身体会感受到的时候,改变往往变得很容易,而这,就是当下我们可能会面对的风险。 差不多一百年前,清华有四大导师,他们分别是梁启超、陈寅恪、王国维和赵元任,这四位导师在当时那个特殊的年代,在我们走入现代化之际回首传统文化,以埋首故纸堆的学术研究试图重建现代中国的文化基础。 为什么要在那个年代重建文化基础? 答案很简单,因为那个年代是近乎“全盘西化”的年代,那我们为什么要全盘西化呢?那是因为洋人的船舰大炮轰开了封闭的国门。 碰撞的不仅仅有新旧思想,还有随着新旧思想延伸出的一系列科技文化的繁荣,最终让我们不得不反思,甚至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,开始向西方学习。 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,日本的黑船来港,也迫使日本打开了明治维新的历史大门,在我们还在纠结是否应该西学为体,中学为用的时候,日本已经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全盘西化。 这看起来和今天的文章主题不符,但我想要阐述的一个事实是,经济基础构建了国力基础,经济繁荣构建了我们的大国心态,而一旦经济开始出现风险和越来越多的不确定性,人们的心态和认知开始发生变化,这些基础就会有发生动摇的风险。 而这,无疑是危险的。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同样的,一百多年前如果我们不是和国际接轨了,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的,在没有对比之下,我们也不会感到被伤害。 正因为和国际化接轨,我们才会开始做出应对,不管是这种应对是如何做的,差距一定会有,而这种差距又带给了我们一定的反思。 即便是清廷,在当时也有所谓的洋务派,即渴望通过效仿日本的方式,来做到一定的变化,以跟上国际化的接轨。 时间过去了许多年,历史看起来离我们很远,和每个人没有相关性,但事实上,历史又离我们很近,爷爷辈那一代人,还面临着一个相对落后的生活,每天吃不饱饭,更别提基础的肉类摄入量,那更是严重不足。 60年代的三年自然灾害,也饿死过不少人。 而这,其实满打满算也只过去了几十年。 再然后,就是我们的对外开放。 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,对外开放越来越大,再到90年代的南巡,这三个时间阶段,都是不断加强对外开放的决心,也正是在当时,我们定下了韬光养晦,决不当头的警示格言。 这句话在当时的背景下,非常有力量。 尤其是在90年代初,老大哥解体之后,面对这样的惊世巨变,我们第一时间选择了韬光养晦,并在南巡的时候坚定发展市场经济,为我们今后几十年,打好了一个不错的国际基础。 到2010年,我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。 从以前吃不饱饭,到现在吃饱饭吃好肉,甚至开豪车住洋房,经济基础决定了人们的物质生活,同样地,也改变了我们看世界的方式。 以前我们看欧美,可能是仰望看,是抬头看,但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不断崛起,我们不仅可以平视欧美,甚至在某些领域,我们还可以反过来仰视欧美了。 这种表现和认知变化,当然是好事情,毕竟自尊心回来了,过去受到的历史屈辱,也就得以释放了。 但反过来,我们可能也会掉入自视甚高的陷阱。 对外开放的时候,我国人均GDP只有四百元,到今天我国人均GDP已经八万元,几十年的时间里,我国经济上飞速增长,心态上也开始平视甚至仰视欧美,这当然是好的,但客观上,差距有没有呢? 人是矛盾的,心态和信心也有可能面临这种矛盾。 我们的经济基础,是这一切信心的根源,可以说,正是因为有这几十年来的高速经济增长,我们才有了国际化视野下的自信心。 因此,一旦宏观经济开始面临风险的话,那么这种矛盾就可能被无限放大。 退一万步讲,即使宏观经济没有风险,哪怕仅仅只是增长放缓,习惯了过去高速增长的人们,他们的心态也会发生一些变化。 尤其是最近几年,互联网上的信息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样化,网络上的戾气似乎也越来越多,对应到现实里,各种暴力事件新闻热点也层出不穷,在某种意义上,也放大了这种戾气感。 相当程度上,如今互联网和现实生活中的戾气,和经济呈强相关性。 一个人的收入面临下滑,工作面临不确定性,在已经有的房贷和养娃没有完成之前,巨大的经济压力都会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来,过去再稀松平常的小事,都可能会演变成暴力事件。 不要忘记,过去几十年来的最大成就,一直都是经济成就,是经济奇迹,一旦这种奇迹开始放缓,各种负面效应也会接踵而至。 我们看到非常鲜明的消费降级现象,看到了非常激烈的社会内卷现象,也看到了外资不断撤走金融市场一片哀嚎。 曾经的3000点你爱搭不理,今天的3000点你高攀不起。 GDP增长的放缓,可以说是必然,但随着GDP增长放缓的,还有人们的消费信心和对未来的投资信心,信心是比黄金还要宝贵的东西,一旦信心开始丢失的话,那么接下来各种事件可能还会有发生的趋势。 经济增长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 一旦经济增长的前提条件不复存在的话,那么整个社会所付出的代价,必然也是极大的。 而经济要想维系增长,那么仅靠过去的老办法,可能不足以解决今天的新问题。 end. 作者:罗sir,关心经济、社会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;好奇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,乐观的悲观主义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