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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因材施教,裁缝量体裁衣,木匠则看料下锯。好木匠能看料做活,打造的家具浑然一体,打造的建筑屹立千年。 木匠行里,随便做做和把工做好,有天壤之别。好的做工,能让两块木板融为一体,浑然天成,“对着太阳光看,一点光都照不进去”。好的做工,能让一块木板被推得平展如布、光滑似镜。好的做工,能让榫卯紧实咬合,让一件家具、一处建筑经久不衰,坚固耐用。 时间,是检验木匠技术的尺子。“如果做不好,随便糊弄,家具过一阵就用坏了,那木工的名声也坏了,就没人找你做活了。”王文旺说。 一直在学习和思考的王文旺,不再满足于做个木工,而是想做一位匠人。 “相比木工,木匠的技艺和水平都更精湛,从器具的材料、造型到结构、色彩和构图都要了如指掌,要将手艺和智慧结合。”他说。 何以为匠?王文旺有自己的标杆。 “削竹木以为鹊,成而飞之”的故事家喻户晓。鼻祖鲁班发明了鲁班尺、鲁班锁,巧匠墨子更从木作中汲取大智慧,提出了“兼爱”“非攻”等观点,创立了以几何学、物理学、光学为突出成就的一整套科学理论。 王文旺说:“在古时候,被人称为匠,那是相当了不得的。匠人是手艺人的最高境界,许多人一辈子也不曾达到,大国工匠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” 1999年,王文旺被北京市文物古建公司特聘为木工工长。在这里,他更有了用武之地,先后参与了丰台区药王庙、宛平城和故宫建筑的修复工作。在这些工作中,他又开始钻研和建筑有关的木作知识,每一处施工,他都力求做到最好。 有一次,他正拿着一块木料准备用作修复,一位监理工作人员走过来指责他用料以次充好。他举起手中满是大大小小“虫洞”的木料,递到人眼前,不卑不亢地说:“您再好好看看,这虫洞是我一个个做上去的。”那人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。 原本就是拿料填空的活,谁能想到,王文旺费时费力将整块木料做旧如旧,为这块补料增添了风雨、虫蚀的岁月痕迹。没人要求他这样做,但他觉得“这活就得这么干”。 在他看来,想成为好木匠,不仅是按客户要求和行规工作,还要有高超的技艺、精益求精的态度,要把德行、坚持、诚信都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去。 干一行,爱一行,专一行。中国自古尊崇工匠精神,《诗经》中所写的“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”,反映的就是古代工匠在雕琢器物时执着专注的工作态度。“巧夺天工”“匠心独运”“技近乎道”“斫轮老手”等成语,彰显着精益求精的中国工匠精神。 “木匠是民之本。你不要小看了木匠。”王文旺说。 他常常向人讲起唐代柳宗元《梓人传》中所写的木匠故事。梓人,便是木匠。这位木匠随身带着度量长短、规划方圆和校正曲直的工具,但没有磨砺和砍削的器具。柳宗元觉得,他手头的工具看起来不够全面,就去问他会做什么?木匠答:“吾善度材,视栋宇之制,高深圆方短长之宜,吾指使而群工役焉。舍我,众莫能就一宇。”言外之意便是,作为一名成功的木匠,他是帅才,而非小兵。 柳宗元亲眼见证了这位木匠在墙上绘制官署房子的图样,建成的房子没有一点误差。“盈尺而曲尽其制,计其毫厘而构大厦。”他从木匠的分工、工作方法、绳墨规矩中领悟了将相的管理方法。 做一个好木匠,并非易事,除了要练好手上的技艺,还要练成脑中的算力。 “木匠看尖尖,瓦匠看边边。”王文旺说,木匠是要精于计算的,用尺标志木匠的水平。“做家具若是尺寸不准,废料,还无法放样、画线和加工,一个好木匠能通过计算,让尖尖角角都到位。” 木匠还要精于看图绘图、善用榫卯。大师齐白石便是乡村木匠出身。所谓“榫”,即凸出部分,“卯”为凹进部分。榫卯结构,即两个部件以凹凸连接的方式咬合在一起。制作的榫卯规格精密无缝,这才算是好木匠。 “我是学问不如人,但干活我有经验。”王文旺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。他不满足于只有手艺,想在学问方面有所长进,想做个新时代的木匠。 于是,他托人引荐,到故宫求学,拜“故宫最后一位木匠”李永革为师,想跟着师父学些更好的手艺。 高中辍学30年后,没有圆梦大学的王文旺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“木匠校园”——故宫。 李永革原任北京故宫修缮技艺部副主任,是官式古建筑营造技艺非遗传承人,故宫的建筑他几乎都参与修缮过。他坚持用古法修缮故宫,比如在测量柱子、梁架、进深等尺寸时,他不用更为方便的卷尺,而是使用“排杖竿”测量法。李永革说:“差一点,榫卯就合不上。老祖宗的方法看似笨拙,但更实用。” 王文旺经常向师父请教问题,了解营造方面的细枝末节,每每有了新想法都先请师父指正,就像高校学生向导师提交科研论文。 “即便是在机械工艺发达的时代,社会发展仍然需要木匠。一个新时代的好木匠,一定要用好新机械,又保留着古匠心。”王文旺说,在手工活上解决机械做不了的精工细活,在设计创造上体现木匠的巧思和创造力,这就是匠心所在。 “我觉得木匠一行也可以有研究生、博士生,因为这里面的学问,既需要有好的师父教,也需要自己肯花心思悟,没有三五年潜心研究,是学不明白的。”他说。 让更多人了解木作里蕴藏的中国文化与智慧 “以前盖房子用木头,现在用钢筋水泥,以前做家具靠人工,现在用机械。在我十几岁的时候,遍地是木工,现在木工的数量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了。”从没有工资的学徒工,到收了一百多个徒弟的师父,王文旺在木匠行当里闯荡了近40年,见证了木工繁盛时代的悄然退去,也见证了属于木工艺术新时代的开启。 如今,在他的老家武邑,很多人做起了硬木雕刻和仿古家具,还有人开了小工坊,在当地形成新的木作产业。年轻人纷纷到工坊里体验有创意的木工制作。同时,木工也走进学校,成为锻炼学生思维、动手能力的教育科目。木工艺术正以另一种方式传承下来,更好地服务于现代社会。 木作艺术贯穿着中国几千年来的发展。劳作在树木旁,居住在木房里。食在木桌上,寝在木床上,用木头造纸、雕版印刷。上到搭屋建房,下至走街串巷,都离不开木头和木艺。 作为木匠,王文旺懂得每一种木工里沉淀下来的智慧,也懂得木作老物件里蕴藏的历史、文化,但他并不满足于此。他担心自己虽然懂得了中国文化的这一符号,但没能力守住它。 “人们都知道《鲁班经》是工匠之作的代表,但还有一本书叫《木匠》,内容更丰富,但由于没受到应有的重视便失传了。”让王文旺心疼的是,有些古籍古物,一旦失传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 多年前,他去朋友家,看见朋友的母亲正拿着一根弯弯的木棍烧火做饭。来不及说什么,他疾步上前,在木棍要被塞进灶膛的瞬间抢过来。仔细一看,那是条价值昂贵的黄花梨香几腿!这件事,让他意识到了普及木作文化及传统木器认知的紧迫性。 于是,自1997年开始,他便致力于老物件的收藏、研究、整理与展示。他不收收藏家看好的金石字画,不收值钱的珍瓷美玉,只收老祖宗留下的实用型文物——和衣食住行、民俗历史息息相关的木作文物。 “我想通过修复和收藏,使一些濒临消亡的木作文物拥有更长的生命。”他说,“我尽自己的所能,能留住多少,就留住多少。” 从2005年起,王文旺带着自己收藏的老物件,先后在20多个城市巡展,让更多人了解木作里蕴藏的中国文化与智慧。 古人用墨斗在弯曲的木头上画下直线,今人用红外线即可测绘。时代在前进,文化需要传承,博物馆是留住历史、传承文化的最好家园。随着巡展越来越成功,得到越来越多观众的支持,“自己开个博物馆”的想法,在王文旺心中萌生。 “既然我知道了传承木作文化的意义,那就该轮到我做了。”关于开博物馆的决心,他这样说。 一个木工,如何能创办一间博物馆? 资金,用自己赚来的钱。展品,是自己的藏品。筹建,自己读书写方案。布展,自己请教专家指导。 为收集木作文物,他问工友、找熟人、逛市场、去外地,费钱、费时、费力、费心,中断了自己赚钱的生意,不顾家人的反对,将一件件即将消逝的木作老物件“请”到了一起,给它们找到了最好的归宿。 为给藏品做好文化溯源,王文旺“把图书馆搬回家”,当起了书虫,经常通宵达旦地查阅资料。有时,书上讲的内容,和他库房里收藏的物件正好能对上,天一亮,他就把东西找出来,对照书本进行修复。 他着手妥善安置自己的200多名员工,把记录着97名海外供应商的联络簿收进抽屉,全身心投入筹建中国木作博物馆的工作中。困难时期,“运营不下去就卖一点东西”。说这句话时,他显得有些无奈。 但说起接到博物馆申请获批的那个电话时,他显得有些激动:“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的心情,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。” 人和木头很像,什么样的木头做什么样的物件 2017年,北京文旺阁木作博物馆正式开馆。 从辍学的农村木工,到没有工资的学徒,到开公司的商人,再到受人敬重的博物馆馆长,这一路走来的激动和痛苦、热闹和孤独、成就和辛酸,五味杂陈只有他自己知道。 木作文化精品展、传统民间广告招牌幌子展、传统百工百业展、传统建筑及家具展、传统出行工具展、度量衡展、不同地域古家具展……在北京文旺阁木作博物馆里,50多个主题的展览、上百个门类的藏品,品类之全令人惊叹。 “每次来到文旺阁木作博物馆,都有新的变化,不管是知识介绍的展板,还是小型的专题展览,都是这座民间博物馆对公众的贡献,创新使这座博物馆充满活力。”北京市文物局一级巡视员向德春说,博物馆创新,是一件知易行难的事,但这间民办博物馆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多、更好。 作为全国科普教育基地,文旺阁木作博物馆每年迎接几万名学生研学,多次与首都博物馆、中国园林博物馆、中国港口博物馆等博物馆合作办展,并受邀参加香港、澳门创科展览,先后被授予“北京市科普基地”“北京市中小学社会大课堂资源单位”“北京市民终身学习示范基地”等荣誉。王文旺研发了上百个劳动技能课程,部分录入中小学课外经典诵读。他还开发了多种木作体验课程,比如一架桥梁模型,小学生看外观,中学生看结构,大学生学习测量计算等设计知识。 “作为劳模,王文旺不但传承着木艺技艺,也发扬了木工行业里蕴藏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,在平凡的岗位上成就着不平凡。他身上争创一流、勇于创新的劳模精神,和执着专注、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,能够鼓舞人心。”北京市通州区总工会相关负责人表示。 作为馆长,王文旺获得“通州十大工匠”荣誉称号,2020年被评为北京市劳动模范,以此表彰他在中华传统木作文化保护领域作出的突出贡献。 “被收藏界忽视的民间文化,让王文旺捡起来了。”北京收藏家协会常务副会长、首都博物馆文物修复部原主任魏三钢说,王文旺的收藏较为独特,大多数人选择收藏高大上的硬木家具,他却选择收藏民间的柴木家具,“正是这些柴木家具,最能真实反映历朝历代人民真实的生活场景”。 在魏三钢看来,王文旺之所以能做好民间木作文物收藏,一是因为他是木匠出身,职业经历让他对民间家具比较了解;二是因为他有经济头脑,做生意的成功让他拥有了追求理想的经济基础;更重要的是,他有文化自觉,“不在于文化学历的高低,而在于是否热爱传统文化”。 在王文旺申请创建博物馆之初,北京收藏家协会给予了很多支持,组织专家对他的藏品进行了专题会论证,为藏品正名。魏三钢说:“王文旺的收藏故事,是收藏圈值得关注和借鉴的样本。在与他的交流中,我们将博物馆专家的学者之长和民间力量相结合,更好地挖掘、保护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。” “生命是有终点的。在彻底做不了事情之前,我还要做些事情。”五十知天命。现年54岁的王文旺常感叹时代发展得太快,而自己精力不济、能力不足,不然能做得更好。 关于未来,王文旺有两个愿望:一是在中国其他省区市开办博物馆,让更多人了解木作文化;二是让中国木作文物巡展海外。 “我想好了要怎样对外国人介绍中国的木作,要从榫卯讲到古人智慧,从鲁班尺讲到易经易学,从椅背上的云纹讲到龙文化,从木作的方圆讲到中国人赋予器物的哲学。”王文旺不断描绘着属于自己的中国木作文化梦。 “以绳墨自矫,而备世之急。”高中被迫辍学的他,经过多年耕读,如今谈话间,对柳宗元的名篇《梓人传》、墨子的佳句、长安城的建造故事信手拈来。 带了一百多个徒弟,在故宫完成过修缮工作,建设了一座博物馆,让更多人认识了木作文化。很多人说王文旺是专家、是学者,但他认为自己所做之事,不过是将木作老物件和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文化成果,对接在一个个木工活上,让这些古旧的器物重新焕发光彩。 “人和木头很像,什么样的木头做什么样的物件,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。”王文旺说,“我只是做了一个木匠该做的事,我只是一个木匠。” 把手艺留着,让记忆藏着,使历史活着,将故事讲着。这是一位木匠馆长所做的文化传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