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回的回目是:潘金莲托梦守御府。吴月娘布施募缘僧。在这一回的后半回,作者再次将叙述的对象,转到那位在夫主西门庆死后,就忙着清除异己,清理门户,“一朝权在握,就把令来行”的大娘吴月娘那里。 冬去春来,此时已是天气融和的二月初旬的天气了。我们的那位男一号西门庆西门大官人,已经不知不觉,静静地躺在五里原西门家的坟茔里已经一年了。时间可过得真快呀,这部伟大的小说也到了它的尾声了。一切都快要结束了。 这一日,吴月娘、孟玉楼、孙雪娥、西门大姐、小玉出来在大门首站立,观看往来车马,人烟热闹。借用现代著名作家朱自清先生的散文《荷塘月色》里的一句话:“热闹是他们的,我们什么也没有。”应当是西门庆家的女人此时此刻心里最好的注脚吧。 忽见一簇男女,跟着个胖大的和尚,见此人头顶三尊铜佛,身上抅着数枝灯数,身着杏黄袈裟,赤着双足走来。自称是五台山来的行脚僧,云游到此,化缘盖造寺庙。本书当中,这种出外云游的僧人和道士出场的还真不少,而且每一个几乎都是属于世外高人这种级别的,这本《金瓶梅》号称是“天下第一奇书”,也许和书中有众多出场的奇僧、奇道也不无关系。 那胖大和尚见吴月娘等众妇人站在门口,便向前打了个问讯,自报家门,希望月娘能够“舍资财修来生功果”。月娘便让丫鬟小玉取来一顶僧帽、一双僧鞋、一吊铜钱、一斗白米。不得不说,真是此一时,彼一时,月娘现在的这份施舍和西门庆在的时候相比,要寒碜许多了。 小玉故作娇态,高声叫道:“那秃驴的和尚还不过来,俺奶奶布施与你这许多东西,还不磕头哩!”大有“嗟!来食!”之意,惹得月娘对她一阵笑骂:“你这小淫妇小臭肉儿,到明日不知堕多少罪业。” 小玉便说这贼和尚怎的把那一双贼眼上下打量我,又引来月娘和小玉之间关于佛家儿子、佛家女儿和佛家女婿的玩笑话,月娘忍不住笑了。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小说尾声部分,月娘为数不多的几次忍俊不禁。对孀居的月娘来说,笑都成为了一种奢侈品了。 三娘孟玉楼打趣小玉道:“他看你,想必认得你,要度脱你去。”小玉道:“他若度我,我就去。” 在这样一个天气融和的阳春二月,一群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(胖大和尚)之间的说说笑笑,无意当中隐隐传递出怀春的信息。中国古典的长篇小说由于篇幅较长,比较讲究对比呼应,追求一种伏脉千里、草蛇灰线的艺术效果。 此处关于关于佛家儿子、佛家女儿和佛家女婿的玩笑话,让我们有心的读者不禁想起,在小说的第39回“西门庆玉皇庙打醮 吴月娘听尼僧说经”中,潘金莲和孟玉楼关于道士是否有老婆、尼姑是否有汉子的那一番玩笑话。转眼之间,不过数年,却风流云散,想起来却有恍如隔世之感。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,侵权必删。